这不是好事……

    “派兵加大增援,务必要带回周将军!”哪怕只是尸骨,也要葬在自己的土地上。

    天边响起惊雷,大雨倾盆而至,赵如裳晨起右眼直跳,心口也闷闷的格外不舒服。

    她很久没发病了,每当天气忽变身体总会有变化,这股心悸的感觉侵袭而来,连呼吸都急促起来。

    “公主,您不舒服吗?”明翘看到她苍白的脸色,意识到不妥,忙从匣子里拿出太医配好的药丸,伺候赵如裳和水服下。

    赵如裳放缓了呼吸,过了一炷香时间,面色才渐渐好转。

    外面雨势浩大,伴着轰隆隆的雷声,搅得人心烦意乱,赵如裳才用了早膳,就听闻了舅舅领兵遭受埋伏的消息,当即心头一凛,莫名发颤。

    大朝会才结束,皇帝召了太子和几位大臣,在御书房议事,皇帝虽然没有明说国舅凶多吉少,但百官都知此事非同小可,不敢妄议。

    “去母后看看。”赵如裳梳妆打扮好,急急忙忙又往皇后那里,不想舅母也在,哭得肝肠寸断。

    赵如裳以为舅母是担心舅舅,没想到周夫人哭了一阵,握着皇后的手,颤声道:“敏溪不见了,一夜未归……”

    赵如裳才跨进门,就听见这句话,脸色瞬间一变,忙问舅母缘由,周夫人支支吾吾的把周敏溪失踪的事和盘托出,又开始哭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只想着,她病了一场,没力气和我闹,安安心心就等着嫁人了,不想这婚期将近,突然留了书信说要削发为尼。”周夫人哭得难以自抑,一面为国舅处境危险而难过,一面又因周敏溪离家出走而担忧。

    两件事堆积起来,仿佛一块巨石压在身上,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。

    赵如裳心疼舅母,同样也放心不下敏溪,但这会儿连母后脸色都不怎么好看,只能放轻了声音安慰:“舅母别着急,最要紧的是先找到敏溪。不管她是否真的想要削发为尼,眼下只能先往尼姑庵和庙宇找,敏溪暂没踪迹,对外就说因为她因为担忧舅舅安危,打算去庙里住几天,吃斋念佛,为舅舅祈福!”

    周夫人还在流泪,怔怔的看着赵如裳,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    今日七月二十,距周敏溪出嫁还有八日,安义伯府应该正紧罗密布的忙着大婚事宜,只要在出嫁之前找回周敏溪就没太大的问题。

    可怕就怕在,周敏溪说到做到真的要削发为尼,到那时周家和安义伯家面上都无光。

    周敏溪的确是怀着出家为尼的心思,去了京郊一处僻静的尼姑庵,但老师太忽见一锦衣华服的大家闺秀带着婢女抽抽搭搭的说要出家,定然不可能立马应允的。

    老师太慈眉善目,沉稳和蔼,虽不清楚周敏溪身份,但观穿着面相也知并非常人,这世间人烦恼诸多,悲痛欲绝之时,或有冲动想要了却红尘。

    修行不易,师太看得出周敏溪情绪正激动,担心两个小姑娘出门遇见危险,便收留了她们一晚,次日一早便差人送信下山。

    迟迟没有周敏溪的消息,赵如裳在宫里也坐不住,下午索性出了宫漫无目的的在朱雀大街上转了一圈,熙熙攘攘的热闹融不进眼睛,许久觉得腹中空空,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傍晚,略一犹豫,便往裴渊府上去了。

    裴渊府上的人都认识了赵如裳,小厮阿全守在门口,遥遥看见她,便恭敬的迎上来,露出一口白牙:“公主,大人还没回来呢!”

    “那我进去等等吧。”赵如裳进门,轻车熟路的在偏厅窗下坐着,府里没有管家,好在阿全手脚麻利,忙沏茶准备点心,又叫厨房准备晚膳。

    赵如裳懒懒靠着,左右看了看,忽然想起裴渊很快又要该乔迁搬家了,往后都该和自己住公主府了。

    这府邸他还没住多久呢,以后住公主府也不知习惯不习惯。